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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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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隱迦夜覺得自己這種被食欲支配,失去理智的樣子,惡心透頂。

尤其是她在嘗到甜頭以後,就恢覆理智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幹了什麽,也知道自己臉上帶著多麽猙獰的表情。

手指緊緊摁著讓她無法控制自己的男人,她的指腹因為沒有血液流通一片青白。

在最開始的瞬間捕獵者便鎖死了獵物所有的出路,她只讓他在自己所劃定的範圍內動作。

即使他的手已經摸到了日輪刀的刀柄,即使已經露出了三尺青鋒。

這個男人因為肌肉緊繃在輕微的顫抖,那種幅度從對方傳到她這邊來,嘴裏一松,可恥地咽下一口口水。

在這僻靜的墻邊不遠處便是鬧市,萬隱迦夜松手以後不叫人看見自己的模樣便兩三下越到房頂,離開。

流竄的血液像是刮過萬隱迦夜臉頰上風,飛竄回自己的地盤以後,因為狂奔流失的溫度在逐漸補充上來。

萬隱迦夜回了京極屋,一步一脫,將外套扔在地上下。走到房間中心的時候,已經伸手扯過被小雪整整齊齊掛在架子上的單衣,換上。

嫣紅的絲綢映著女人如雪的皮膚,冷漠的視線劃過靠著墻根的偌大鏡子,便在那裏徑直坐下,抽出煙桿點上了火。

不一會兒,青白的煙就冒了出來。

他們虛無縹緲又猶如實質,最後從女人的鼻尖緩緩呼出去——這才算消弭了點那種叫人壓著舌根吞咽的饑餓。

“小姐!”

萬萬隱迦夜一回頭,正好看見小雪推門從外面進來,因為來人沒有什麽威脅,就又松了神經:“怎麽了?”

“老板娘叫人送來的東西。”

女孩從一邊端出來一個盤子,上面擺著一只男人拳頭大小的白瓷盅,萬隱迦夜聞著隱隱帶著花香的煙葉味道,忽然帶了一股甜膩的味道。

這味道……

“打開——”萬隱迦夜把磕磕手上的灰:“yoki,打開。”

小女孩看了一眼在上邊夾著瑪瑙梓木煙桿的女人,“欸,嗯。”

白瓷蓋被小姑娘素白的手輕輕捏起來,萬隱小姐看了,臉色便沈了下來:“她說什麽了嗎?”

小雪看這盅裏黑紅的液體,不明所以,只是被她侍候的人臉色嚇了一跳:“老板娘說,叫您好好嘗嘗,雖然不、不算稀有,但也能解解饞。”

“……”萬隱迦夜沈郁的臉色強扯出來一段笑:“呵~倒掉吧。”

“可是小姐——”

“出去。”

被取名叫做‘雪’的女孩子顫巍巍地點了頭,“是……”

金發紅衣的女子倚著窗子,紅色與金色像極了三年前她剛來的時候,花子小姐的喜好——就像是血流過金器,從厚厚的沈香木那邊傳過來的腐朽。

她望著三年都沒有變過的景色,偶爾能看見眼熟或者陌生的人從底下走過,有女人有男人也有孩子。

涼颼颼的風卷起街上的塵土,吹過來,萬隱迦夜眼前仿佛浮現這那一盅黑紅的人血,心臟往下沈。

她母親的控制欲是她永遠逃不掉的。

緩緩地閉上眼,青年的模樣無所遁形——她明白那種致命的吸引力:

“稀血,原來對鬼的誘惑這麽大……不死川先生,說好的再也別來這邊呢?”

女人纖長的指間用力,碎裂的梓木落在外邊,長長的煙桿被輕易地折斷。

不死川實彌確確實實是三年都不踏足這個地方,但是架不住地圖小,而且這次是他首次的柱級任務——也由不得他。

剛在酒館周邊轉了一圈,就被一只鬼按在墻上添了血,這對新晉風柱也算是莫大的恥辱了。

可是不死川實彌回了酒館,見了在客廳那盯著書架子上似乎放了很長時間的書脊之前,不知道看什麽的,富岡同學 他卻什麽都沒提,只拿著衣服進了浴室。

富岡義勇察覺到新隊友的存在,轉過頭,用眼神示意對方是不是說點什麽,只是他的眼神好像並沒有被察覺到。

富岡同學:“嗯……”

浴室。

冒著熱氣的水桶提升了這一小方的空間,白發青年接了一捧水往臉上潑,鋒利的眉梢讓鏡子裏的男人看起來並不好惹,他一手擼了下額前的頭發,細小的水珠順著他的臉上滑至頸間——

黑色的眼睛盯著鏡子裏的自己,這雙曾經被萬隱小姐誇讚過的眼睛已經失去了少年時候的細致,只跟他那混蛋父親越來越像。

他長得本來就白,熱氣撲在上面,臉上有點粉。

鼓起來的肌肉裹著骨頭,一點新鮮的血從創口上冒出來,男人對著鏡子歪頭看被鬼咬的地方,伸手一抹。

沾了一手紅,裏邊有少量的血跟……不死川實彌想起黑暗中花的香味,耳側叮鈴叮鈴的鈴鐺聲——

男人的眼睛瞥過鏡子裏自己的眼角,還有很淺的指印——女人的指印。

跨入木桶,水霧彌漫,嘩啦嘩啦的流水聲響起,高起一截的水位淹沒青年的下巴,不死川實彌把手放進水裏,鮮血散開只留下無法化開的艷紅脂膏。

迦夜、小姐?

你是‘鬼’嗎?

翌日晚,太陽落幕。

“阿良先生,二樓的書,可以借給我看看嗎?”

富岡義勇為了晚上打起精神,他特意在下午的時候睡了一會覺,在臨近傍晚的時候才從夢裏醒過來。

現在他換了一身適合去花樓找樂子的衣服距離他醒過來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

等著不死川一會兒去吉原。

這衣服特意選了松垮的來穿,能叫他們把日輪刀藏在身上。

阿良晚上剛過來盯梢,聽見這青年問自己,他只要搖頭:“那些是我以前老板娘的東西,我可做不了主……上邊留下她的東西還挺多的。”

富岡同學想起自己那間屋子裏拜擺放的漂亮的琉璃花瓶跟明顯偏向女性的裝飾:“啊,這樣。”

青年垂下眼睛,發呆。

“餵!楞著做什麽?走吧!出發!”一聽這不友好的語氣,就能聽出來是誰,阿良笑笑,看從樓梯上走出來的穿著白底灰紋的不死川先生。

阿良又看看執意要穿這那一身拼接的富岡義勇:“富岡先生真的不換一身衣服嗎?”

被叫到的人擡頭,又搖頭:“這樣就好。”

“真不知道你為什麽對這種審美異常執著。”不死川說了一句。

富岡同學陷入沈默,只用一雙冷靜的眼睛盯著他,盯到人發毛。

“嘖!”不死川率先挪開視線,徑直要往外邊走。

阿良對兩人相處的方式,暗自覺得好玩,“對了,不死川先生、富岡先生……老板娘之前留下來過一柄易於攜帶的短刀,不知道您兩位需不需要?”

他著重看了不死川實彌。

只見對方的背影一停,便知道這短刀該有個怎樣的結局,也不去管富岡先生說的‘不需要’,就從自己寬大的袖子裏掏出來——“不死川先生,您是要的吧?”

白頭的青年的臉凜若冰霜,阿良的笑意越盛。

等不死川先生拿了刀握在手上別在腰間,阿良越發理解了當年老板娘那種愚弄別人的樂趣——誒呀,看這個人還對老板娘戀戀不舍的樣子,真是青春啊~~

當年老板娘走的時候在店裏留下了兩把刀,一把短刃,一把重刀……那東西與其放在倉庫裏吃灰,還不如發揮一下作用。

高個的兩個青年並排走在街上,模樣都不差,也算是器宇軒昂,路人也投過去了很多視線。

可是對於富岡義勇來說,他的重點卻在不死川實彌為什麽要要那把日輪刀,因為按照他的理解,新任風柱本身……並不適合使用短刀。

“為什麽?”他臉上疑惑,歪著頭問不死川。

不死川實彌抄著手,臉色一沈:“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要那把刀?”

“你的意思是,你想要了?”他反問。

富岡同學皺眉:“我跟你們不一樣。”

“……”脾氣不好的不死川想打人:“啊,是嗎!”

“嗯?”

這種沈默寡言還黏黏糊糊的類型,不死川早就失去了耐心,他還記著對方寄出去的信:“我說,你別裝傻了,你真的不知道??”

“……”富岡義勇看著路面,不明所以,可是也不想說話,便用沈默以對。

這沈默卻叫不死川誤會:“等一會兒去了,我去找找那個老板。”

富岡義勇點頭:“嗯。”

“你知道我的意思。”不死川瞥他。

富岡同學頗為上道:“我替你掩護,你去。”

兩人的算盤打得呱呱響,可是到底是沒真真去過花街,不知道吉原女子與客人喝酒吃飯的地方分別是距離不遠不近的兩個地方,那分別是花樓與叫做‘揚屋’。

揚屋就是類似於旅館的地方,供給客人茶飲,洗漱,游玩,吃飯的地方。

於是兩人雖在淺草吉原入口的地方保住了手上的日輪刀,卻在揚屋聽著男女藝人咿咿呀呀半宿,除了游女,別的更高一級的女子,散茶花魁連根毛都沒見著。

兩個初入大人世界的男孩子雙雙冷著臉坐在席間,身上的小費也給出去了不少,過來搭話的花樓老板娘三言兩語間就將兩個模樣俊俏身姿不凡的男人的身份探了個清,主要跟對方說話的還是不死川實彌,至於富岡義勇只用來冷著臉裝高冷。

不死川實彌雖然看著不是細致的人,卻偏偏沒叫老板到底看出來他們的身份,只說家裏有些生意,跟生意來往的老板來喝酒。

吉原這裏是個很有意思的地方,權利並不通用,反而對於衡量客人的要點,則是在外貌、氣魄、人品方面,而金錢排在末尾。

不死川實彌現在還遠沒有臉上劃了疤,一副無理智的樣子,要是正常講起話來也算是個溫恩爾雅的人——就像他曾經對待那個人一樣。

“那不死川少爺是喜歡什麽樣的女子呢?”

青年抿了一口酒液,忍住辛辣:“傳言京極屋的老板娘開設麻將牌局——不知在下有幸否?”

富岡義勇也盯著這個老板娘一樣的人,目光叫對方心裏有些壓。

“這……”對方一頓:“前兩日說先放一放——而且,大小姐有規矩,不喜見人。”

“那今日便先這樣吧。”黑發冷面的人後終於不沈默,只垂了眼睛,猛然飲下一杯,酒液的辛辣超過了富岡同學的想象,頓時眼角一紅。

誤會就是容易這樣產生,老板娘在這人群裏年輕又俊美還器宇不凡的人本就少見,她又看見這位公子哥如此癡情,便動了惻隱之心。

不死川看見老板娘微微皺起的眉毛,嘴角微微翹起,只是不大——這不是就上鉤了?

哼,富岡義勇這家夥很好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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